Adolph_顾⭕️

45岁地下拳击手汉克和24岁警察康纳，双人类设定。

这是个充满血腥气和暴力的故事，我们不谈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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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rning：本章为一个打戏苦手势力的最后挣扎。（？

拳场是那小子定的，在两个城区边界，Hank提前半小时到了那儿。上一场已经打完了，但围着的人还没走——显而易见，Nine恐怕并没有传闻中的低调，这真挺操蛋。没瞧见脸熟的伙计，他重新走出地下室，用手挡着风点上烟——Connor跟他提过电子烟更方便，但老习惯还是难改。他深吸一口等待烟气充斥肺叶，然后毫无预兆地对上了一双深褐色的眼睛。老拳手被呛住了，险些把气管儿咳出来。

“操，你他妈来这儿找死——见鬼，你怎么说也是个条子，”Hank努力压住声音，一把把拎不清情况的Connor拽到墙边，“有些混账会认出你，会以为你要插手他们的事儿，然后你就他妈完蛋。DPD的警徽在他们眼里就是放屁，更何况你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狠角儿——”

“我去了那个酒馆，酒保说你在中城区——当然我花了点钱解决。”Connor的语气冷静得见鬼，好像压根不在乎自己的脑浆会不会被用来涂墙，“我会假装是个来找乐子的家伙，这你不用担心。”

事实上Connor已经无数次证明了它能够把Hank噎到无话可说。他张了张嘴，然后放弃了，把烟塞回嘴里：“妈的，随你吧——记住要混在人群里，活络活络表情，别总那副死人脸。”他停了一下，又补充了句，“黑拳恐怕跟你想的不一样——你去找我的那回看的那场太无聊，这回恐怕没那么轻松，我猜。”

Connor向Hank靠过来跟他并排站着，这个动作让他看上去乖得要命：“今天你跟谁打？”

“说了你也不认识——一个小子，听说比你还小。他们把他传的像他妈的阿瑞斯*，我倒不信。”Hank耸耸肩。

“我听说黑拳比赛中可能会有人死。”小条子听上去像是不经意地随口一提，但他注意到他观察的眼神。

“这会儿是条子Dechart在说话还是那个小混蛋？”Hank看到那小子隔着自己呼出来的烟笑了一下，额前的一缕头发固执地翘着，“的确有——总有人下手不知轻重，你得知道。”他掐了烟头仍在墙角，瞄了眼远处高楼上的电子钟，从包里掏出拳套，犹豫了下又换成了绑手布条。当他把布条往手上裹的时候Connor一直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这搞得他有点儿发毛。他有些窘迫地脱下夹克外套塞进包里，然后一块儿扔进小条子怀里：“既然来了就派点儿用场。帮个忙，别把钱押那小子头上——实际上最好别赌输赢，这没什么好赌的。”

“Hank？”

Hank回过头来。Connor站在那儿，城市的灯光落在他的眼睛里，像烤化了的焦糖——真他妈好看，他想。第一次见面后——甚至在他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跟这条子有关系的时候——他总是在梦回之际看见这双眼睛。他拒绝去思考这个无法控制的行为的含义，见鬼，他甚至不敢去奢望任何东西。而现在那双眼睛正看着他，细密的睫毛打下一小片阴影，他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你会赢的。”Connor说，“我相信你。”

Hank靠在拳台外沿的粗麻绳上，努力吧脑子放空。他能感觉到手臂上因寒冷而激起的汗毛，但他同时也清楚过会儿他将热得要命。他飞快地向四周人群瞟了眼，看到Connor抱着他的包，在对上视线的瞬间向他眨了眨右眼。他对着空气试着挥了几拳，努力压制心里莫名其妙的暴躁和不安。

Nine还没来。这让他感觉糟透了。

这时他注意到地下室的角落里产生了一阵骚动，然后密集的人群中间分开了一条路——见鬼，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举足轻重的家伙了。他翻了个白眼，低头把手上绷带裹松了点儿。

再次抬头时，那个叫Nine的小子已经站上了拳台。他真的年轻得要命，深棕色的头发剪得很短，银灰色眼睛里像一潭死水。

Hank僵在原地。操，他想。

这小子跟Connor长得一模一样。

Hank Anderson浑身都僵硬了。他看着那小子脱下外套放在台边，顶着Connor的那张脸面无表情——尽管Hank觉得自己完全没法理解现在的状况，但老条子多年的直觉已经先一步解决了这个麻烦。

他意识到自己正看着Nine Dechart，Connor的弟弟。

真他妈见鬼。

等他与Nine对视时，他又立刻奇怪于自己之前竟然没看出两人的区别。拳手的眼睛里不止是冷静，那里面简直没有任何东西——那不是冻着北冰洋，而是绝对零度*下的死寂。

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Hank刚回过神来，Nine的直拳已经到了，而他甚至没来得及绷紧腹部来接下这一拳——谁他妈能想到这小子能快到这个地步。他把闷哼声吞回去，克制住条件反射性的弯腰而快速后仰，堪堪躲过紧随其后的上勾拳。年轻拳手稍愣了一下，时间短得几乎没人能察觉，但这已经足够Hank的一阵平勾拳撞上他的胸口——老拳手近十年的经验和一身蛮力足以让任何没有足够准备的人好好喝一壶，但Nine除了后退一步和皱了皱眉以外没有任何反应——操，简直像打在铁板上，Hank想。他格挡掉一组交叉拳，小臂被震得发麻，然后飞快低头闪过一个上击拳，Nine动作带出的风甚至在他耳边带出了啸声——开场一分钟，Hank几乎已经完全处于被动，这操蛋透顶。

Hank能听到拳台下人群的吼叫，但他没法分心，光是推测这小子的下一步动作就足以让他应接不暇。Nine的动作没有丝毫多余，角度力量精准得像他妈的电脑计算，没有丝毫毛头小子的那种容易暴露弱势的急躁，这完全抵消了老拳手在经验上的优势。而最让他背后发冷的倒不是以上这些。在躲闪与勉强插空进攻的电光火石之间，他能看到那双毫无波澜的灰色眼睛——见鬼，与其说是在拳场上搏击，这小子更像是在下一局他妈的国际象棋。

他压根猜不出Nine Dechart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准确说，他想不出有任何人能变成这样。

下一秒Nine的摆拳实打实地撞上Hank的肋骨正中。他倒抽口气，向后两步踉跄直到被外围的麻绳挡住，险些栽下拳台——这一下的力度甚至比不上开场的那个直拳，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都在无声地尖叫，早就快过载的老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频率撞击胸口，肋骨下方难以想象的剧痛撕裂开他的每个细胞。他从没想过自己还能这么疼——也许那场爆炸除外。

那场将钢板插进他上身、夺走Cole性命的该死的爆炸。

现在Hank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里，躺在警车前盖上，低头看防暴钢板没进自己的身体，耳鸣的单调单音取代一切吵闹与尖叫，隔着燃烧的烟雾看到爆炸中心的血肉模糊中扭曲的人体。断裂的肋骨为脏器承受了几乎所有冲击，这救了他一命，但他宁可它没有。之后半年内他无数次回到那个时候，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让他无数次被吞噬殆尽分崩离析。DPD的心理医生将他诊断为PTSD*，但去他妈的——这不是障碍，这是珠穆朗玛峰到他妈的马里亚纳海沟。警局的同事安慰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他知道不会。

没有什么东西会好起来了。

Hank知道自己之后有的是时间去舔舐自己历久弥新的伤口，但现在不行。他隐约听到身后的人群不满的叫喊，模糊的视野里能看到Nine走过来的身影，混乱一团的思维的努力运转让他不可置信对手竟然犯了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错误——任何一个黑拳打手都能告诉你当你的对手被击倒在地时，你要做的是让他再也不能爬起来而不是像那些愚蠢的动作电影（天哪，我真受不了这个）里的反派一样一边废话一边等主角站起来。他张合五指深呼吸，然后猛地抬头，右手用力平勾向Nine的太阳穴。

在出拳的那半秒内他在极近的距离内看着年轻拳手的脸，突然间他的面前变成了那个混账小条子。Connor的脸与Nine在瞬间重叠，兄弟俩的面孔连额前的那缕头发都如出一辙，他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那张脸，那个冷静得要命笑起来又好看得见鬼的脸，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面前。Hank惊诧了一瞬，然后几乎毫不迟疑地拼尽全力收住勾拳，使他的手穿过对方鼻子前一英寸的空气，身体被惯性牵扯向前扑过去，在空中停滞的一秒内他的所有防御弱点完全暴露在Nine眼前。

Hank后来无数次回忆当时拳台上的那个瞬间，他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把Nine看成他的哥哥，他只知道如果自己面对的是Connor，那他无论如何也打不出那拳。

Nine Dechart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他用重拳撞上老拳手的胸口，然后对准Hank的颧骨甩出一个直拳。Hank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后重重落地，耳膜因重击而暂时失去听力，他的眼前在瞬间什么也没有，肺部空气的凝滞让他没法呼吸。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到远处角落里Connor掀起拦绳手脚并做爬上拳台，Nine站在旁边。

两个Dechart，真他妈见鬼。这是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阿瑞斯：即Ares，古希腊神话中的战争之神。

*绝对零度：热力学的最低温度，理论上的下限值，0开氏度相当于零下273.15摄氏度。

*PTSD：即创伤后应激障碍，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严重的受伤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