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olph_顾⭕️

45岁地下拳击手汉克和24岁警察康纳，双人类设定。

这是个充满血腥气和暴力的故事，我们不谈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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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接下来就没那么让人激动了——没有拳击，没有暴力，没有阴谋，没有飚飞的鲜血，没有激烈的性爱。但所有的故事都有个结局，他们的也一样。

Hank和Connor在加州一住就是三十多年。很多人离开了这个地方，外面的社会日新月异，但仍然有人选择留下来，我是其中一个。尽管低得要命的犯罪率并不能给他们什么表现的机会，the Andersons仍然在小半个加州声名远扬。每年国庆日的夏季家庭烧烤变成了一种惯例，Connor自泡的柠檬苏打水也作为保留节目成为夏天的某种代名。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们俩作为不容置疑的无神论者，倒跟教堂神父Markus聊得很来。隔壁Kara家的Alice经常找Connor问东问西，后者以难以想象的耐心满足了小女孩儿永无止境的好奇，每次都能聊到Kara找Hank曲线救国。

每周六晚我和Hank去镇上的酒馆喝一杯，看一两场球赛转播。他从来不喝第二杯黑啤，酒瘾上来了就闷头抽烟，酒保挺见怪的，我倒不拿这个跟他开玩笑。酒保跟我们混熟了之后问过他原因，他只是笑了一下，把柠檬水一饮而尽：“这混账玩意儿我早喝够了。”

还有Nine Dechart，老天，我差点儿忘了说这个。他是2045年左右来找Connor的——Hank没有夸张，Dechart兄弟俩真他妈长得一模一样。Nine和Gavin Reed在十年前离开拳场加入了DPD，事实证明Gavin在办案子方面出乎意料的天赋异禀——至少比他的拳击好。Connor和他聊了很久，但最终Nine也没有留下来多待一天——也许有些东西是很难彻底弥补的，但不管怎么着一切都在改变。

Hank在四十年代末退了休，偶尔到警局当个挂名顾问翻翻案卷。Connor当上了副警长，局长Fury一开始并不怎么待见他，只是看在Hank的面子上——忘了说，老黑人跟Hank是DPD时期的老同事，他比谁都清楚Hank不可能有什么养子，但他没有点破——但小条子向他证明了自己的能力。Hank养了一只圣伯纳犬，每天溜着它出门一大圈，有时候Connor会跟他们一起。老条子当真不年轻了，很多时候跟不上相扑——那是大狗——它就在下一个路口等他，也不叫着催，乖得要命。

随着年龄增长，Hank Anderson越来越多地跟我提起他以前。下班后我常去找他聊一会儿，他总是坐在院子里Connor长的那一架花旁边，有时候看看书——仍然是纸质书，在这方面老头儿固执得见鬼——有时候只是坐着发愣。他跟我讲起年轻的时候在DPD缉毒署办的那些案子，讲到Cole，偶尔还会提到他的前妻，但更多时候他都在说Connor——乖乖，你根本没法让他停下来这个。我放弃了尝试转换话题，任他把那些关于小条子——当然现在也不小了——的细节翻来覆去地重复并乐此不疲。他灰蓝色的眼睛里几乎是发亮的，加州傍晚的夕阳裹着灰白的头发，在他脸上的皱褶上打上阴影。然后Connor从警局回来，他们去常去的餐馆吃一顿或者就用三明治解决（作为一个老年人Hank的饮食实在算不上健康，但总归比年轻时好多了），谈谈白天的案子或看一部老电影。

“我真的很满足了，老伙计。”又一次Hank忽然开口，偏着头看着Kara家门前的风铃，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很满足了。”

Hank Anderson死于2063年，心肌梗塞。当时他正陪相扑散步，走了几步就倒了下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葬礼那天来了很多人，由Markus主持，Fury、Alice、Kara还有几个警局同事都来了。Connor穿着他的一身黑西装站在第一排，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冷静得要命，深褐色的眼睛看不出任何表情——说实话，这反倒让我心里发毛。Markus念完祷词之后向他示意，他蹲下来抓起一把碎土，停顿了一会儿，松手扔了下去，土块撞击老式棺木发出的空洞声响在寂静中响得见鬼——他看上去瘦极了。我从没注意到他这么瘦过。

葬礼结束后我留下来了会儿，就像我家老头两年前死后一样——总有太多人在葬礼后忙不迭地离开，他们急于回到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停留在这死亡之地，这当然也无可厚非，但这总会让我恼火的要命。Connor Dechart站在新立起的墓碑前，这让我停下了脚步——我不该在这会儿去打扰他，这显而易见。他就这么站在那儿抿着嘴，也没像别人一样说点话什么的，只是低着头站着，看着墓碑上阴刻的姓名和稍微隆起的土。天暗下来了，但他没有动。

我不知道他后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天完全黑下来之后我也等不住了，更何况还飘起了雨。在车转过墓园前我又回头看了一眼，Connor仍然站在那里，脚下高高低低的碑在细雨中变成模糊的影。他站在彻底的寂静里，背影看起来孤独得要命。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第二天我发了烧，在家昏昏沉沉了一周，这期间发生的事都是别人后来告诉我的。Connor在葬礼后去警局办了辞职，这并没受到什么阻碍，毕竟不管怎么着他也已经五十多了。之后他去Markus的教堂进行了人生中第一次祷告，跟Kara聊了会儿Alice的小儿子，临走的时候把相扑送给了高兴得快发疯的男孩儿。然后他回家，有条不紊地修剪了那一架花，坐在院子里喝完剩下的柠檬水，最后他进了屋里，关了灯。

他用三十年前的那把老左轮打穿了自己的太阳穴。这次没有死而复生的把戏了。

我算不上是个擅长写东西的家伙，但我始终觉得我有必要把他们的故事写出来，某种意义上这也是对我的两个老伙计的交代。这个念头很早就有了，但我一直没去真正动笔——这其中有太多的原因，最主要的是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写出他们的那种感情的能力。

在遇见Connor之前，Hank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因为他的错误——至少他自己这样认为——Cole死在他的面前，妻子离开了他，PTSD让他再没法正常工作。他开始酗酒，不要命地打黑拳；他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仍在苟延残喘，哪怕他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生存的理由。

Connor成为了他的理由。

与老拳手不同，Connor并没有失去那些所珍视的东西——他压根就没有拥有。他从没有体会过真正的家庭，唯一的弟弟一声不吭地消失在了他的人生里十几年，而他早就学会了独自生存。在警局里他习惯于踽踽独行，年轻人特有的正义感与原则却让他没法对黑警和法律的灰色地带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而Hank给了他一条路，还给了他一个家。

我知道这听上去矫情得要命，但他们的确是彼此的救赎。他们的故事算不上光明磊落，甚至大部分时候都处于滋生蛆虫的阴影之中，那里面充斥着黑暗、罪恶、鲜血、暴力与阴谋，但他们没有止步于此。他们做出了无愧于自己的选择，成为了上帝所抛弃的角落里的光。

窗外的路灯熄了，加州坠入黎明之前最深的黑暗里，我听到此起彼伏的隐约虫鸣。选择用纸笔来记录这个故事当真是我做过的最蠢的决定——我手指真他妈快断了，我不开玩笑——但这也许是我对两个老朋友表达敬意的最好的方式。我八十多了，外面的那个时代早就跟我没有了任何关系，Hank和Connor也已经消失在二十多年前的历史中，但即使是现在我仍然能在脑海中看见四十年前那两双相视的眼睛。

当年Connor以一己之力撼动的社会早就恢复了它原本操蛋透顶的模样，Hank所难以面对的Cole死亡的真相早就不再有任何意义——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传奇，是他们一起支撑着度过的那几十年人生，是他们作为法外之人所做出的无愧于良心。

我很快就会长眠于地下，这对我而言早就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东西。我的人生无趣得见鬼，但能结识他们俩，我当真三生有幸。

天快亮了。

后记

终于写完了。给自己撒撒花。

这个AU我几年前拿来写过神夏华福，但那时候毕竟还是太年轻，现在翻出来根本没眼看。我一直很喜欢这种彼此救赎的感觉，再加上黑拳又比较带感，刚开始动笔写第一章的时候几乎没怎么犹豫——开坑一时爽填坑火葬场啊。写的过程中脑出了特别多的人设细节（在英语课写尤其文思泉涌），因此这篇AU的人物形象算是我写过的东西里面相对而言比较丰满的，当然还有很多东西我的文力够不上脑洞的速度没能表达出来。

断断续续写了两个月，大概是每周一章的进度，先在小本子上写完手稿然后周日放的半天假码成电子稿，工作量还是不小的，语文课英语课信息课政治课贡献了尤其多的时间（？）。学习上进了高二学到头秃，也后悔过动辄开这种大坑，但总归还是写完了。里面夹带了很多私货，诸如Hank当初的旁观者心理和黑警问题之类的，都是我自己写社论的时候经常提到的话题。这种连载看的人一般都不多，再加上我能力也还不够，一开始总归有点耿耿于怀，但后来心态也就佛了，我写爽了就行，如果正在看这行字的你也喜欢就再好不过。

有很多人问过我这篇是BE还是HE，在我看来应该归类为后者，毕竟他们在最后几十年的人生中仍然拥有了彼此。关于他俩我想说的在终章里都已经写了，这种第一人称的参与感写起来的确很有意思。过段时间可能会搞个900G番外，也可能来不及，到时候再看吧。

很不要脸地恳求短文评或者长评，哪怕只是打个卡放放彩虹屁（？）也可以。

最后感谢看完这篇文的你。

#《法外之人》主要事件时间表#

1985.9.  Hank Anderson出生。

2006.  Connor Dechart出生。

2008.  Cole Anderson出生。

2018.7.23.  校园人质挟持爆炸案，Hank重伤，Cole死亡。

2018.11.  Hank离开DPD。

2023.  Connor离开泽维尔孤儿院，加入警校。

2030.10.  Hank与Connor相遇。

2031.1.  天台谈话，Hank说清Cole当年真相。

2031.5.  Connor告别离开。

2031.6.  Connor伪装自杀，DPD大洗牌。

2032.10.  Connor回归，两人离开底特律。

2034.7.  两人向“我”回忆讲述真实的故事。

2063.5.  Hank心肌梗塞死亡，葬礼结束后Connor自杀。

2088.  “我”开始写作两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