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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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康】法外之人(地下黑拳AU)第八章.

45岁地下拳击手汉克和24岁警察康纳,双人类设定。

这是个充满血腥气和暴力的故事,我们不谈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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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Hank把布条咬进嘴里,左手握住脱臼的关节,深吸口气后猛地用力,骨节复位的脆响在空挡的训练场里响得见鬼。他把咬碎的布条纤维混着带血丝的唾沫吐在地上,反复张合十指感觉到撞破的指节牵扯而来的隐痛,拿起旁边的啤酒灌下去半瓶。地下室另一头挂着的沙袋因为惯性小幅度地摇晃,连接天花板的有点儿生锈的环扣铁链发出让人牙酸的不堪重负的呻吟。训练场的灯暗得要命,入口处向上的台阶延伸到外面的黑暗里。


黑,真他妈黑啊*,他想。



一年多前,Connor Dechart崩掉了自己的脑袋,用Hank的那把左轮——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拿走的,而他永远也没法知道了。小条子的讣告在那天的日报上只占了很小的版面,公式化的预言既正式又轻描淡写——每天都有人死,你得知道,如果Connor不是个“DPD新晋优秀警察”,他连讣告都不会有。人们太容易忘记死去的人*。


底特律的法律灰色地带随着那篇报道彻底翻盘,大麻、白粉、军火的走私交易因为FBI的施压而被迫暂停,地下黑拳场也偃旗息鼓了两个月之久。DPD内因此事而被牵连的警察多得你没法猜,在舆论和FBI的双重压力下大换血,直接关系走私、毒品买卖乃至杀人的移交FBI处理。自然有人怀疑过事发当天自杀的Dechart警官是否与此有关,但很快就没人在意了——就让死人埋葬死人吧*。


一切都在变好,但有人再也回不来了。



Hank知道那个匿名者是Connor——没有理由,他就是知道。他去了他的葬礼,那天雨大得见鬼。由于不是因公殉职,DPD并没有花什么心思进行什么缅怀仪式,在场的人一只手就数的过来。他站在墓地边上的树下,听神父——虽然在场的恐怕没有人是基督徒,但他还是来了——念的冗长的祷词在雨中变得模糊不清。他看着Nine Dechart在神父的要求下伸手撒下第一把土,人们沉默着站立。Hank没等葬礼结束就离开了,他能听到浸着雨水的湿泥一铲铲落在棺木上,撞击出的空洞声响滞留在大脑沟回像是永无止境。


他坐进不知道多少年前买的那辆老雪佛兰里,没有打火,只是坐着。连续不断的雨幕聚集在前挡风玻璃上,除了雨声以外的一切都静得要命,斜靠在座位旁边的伞上的水曾在裤腿上然后渗进去,这让他感觉有点儿冷。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过了很久后他又重新打开车门走出去,压根没注意自己没打伞。雨小了,天开始发暗,墓园里几乎没有人。葬礼已经结束了,现在只有墓碑还立在那儿,看上去小得见鬼,又孤独得要命。Hank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他觉得自己也许该说点什么,但他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所以他只是站在那儿,手插在口袋里,雨顺着玻璃从领口流下去。


他回到车上,打着火,开车到Connor家——由于小条子将遗产受益人设置为HankAnderson(他也不知道这是他什么时候干的),这栋房子还没被收走拍卖——倒车入库,用备用钥匙开门。


“Welcome home, Hank. ”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停跳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这个房子的AI用的是Connor的声音。他在控制面板上关掉了声音,几乎是习惯性地拉开冰箱门。他看到一个月前剩下的三明治整齐地排着,生菜叶子有些发蔫——Connor真的是个糟透了的厨子,那几个三明治难吃得要命。


真的是个混账,他想。


Hank停顿了很久,扶着冰箱门慢慢坐到地上。他把脸埋进手掌间,听到自己喉咙里挤压出不可自制的悲鸣。


直到这一刻Hank Anderson才终于意识到,他已经永远失去他了。



生活仍在继续,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在拳场恢复开放后他像之前一样去打拳,但现在他并不在乎自己赢的钱会不会变成对手的棺材板,他甚至不再在乎自己会不会只剩下一块棺材板——他只是用拳头砸向能够击打的所有部位,听拳拳到肉的闷声和骨节错位的脆响,不管自己的指骨是不是已经血肉模糊。他重新开始喝酒,这回不是一两杯黑啤的小打小闹——他几乎把所有细胞都泡在酒精里,这一点儿不夸张。见鬼,他简直把他妈的黑羊当水喝。两次究竟中毒性休克后Chris骂骂咧咧地把他拖到诊所,在医生把他弄醒后给了他一巴掌。


“操,你他妈以为那小子会高兴看到你这样?”


“他看不到了。”Hank冷静地开口,抬眼看Chris张了张嘴,最终闭上了。


除了打拳、喝酒、胡乱吃点儿东西以外,他几乎什么也不干。他长时间地坐在床边,盯着窗外的灰墙,那枚硬币捏在他手心里。他不打算骗自己那上面有那小子指尖的温度,但这几乎是Connor唯一真正留给他的东西了。他用指腹反复摩擦硬币的粗糙表面,把每一条凸起刻进自己的指纹,看着底特律迎来有一个惨白的黎明。有的时候他会借助酒精强迫自己昏睡一会儿,但往往以因模糊梦境中那双深褐色的眼睛而惊醒告终。


他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活着。他仍然在呼吸,在吃饭,在活动,但他觉得自己算不上活着。他偶尔会响起两年前那场要了他半条命的拳赛——那简直像是上辈子的事——他总算明白了自己那时求生欲的原因,但那个小混蛋已经不在了。


“When you find that one person who connects you to the world, you become someone different, someone better. 

When that person is taken from you…

What do you become then? ”*


Hank以为那个木筏永远不会倾覆,但那个溺水者最终还是松了手。*



Hank后来见着了几次Gavin Reed,他们还喝了一回酒——这家伙还真是Nine Dechart的男朋友。他们只是坐在那儿灌酒,偶尔开口也总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Gavin喝得不算多,时不时瞟一眼老拳手,每次开口都小心翼翼。他当然注意到了,但他不在乎。


“嘿,老头儿。”Gavin有点儿局促地打破沉默,“我很抱歉,关于那小子。”


Hank一口喝掉杯里剩余的白兰地,把玻璃杯推回给酒保:“省省那些I’m-sorry-for-your-loss式的废话,我不缺那个。”他听上去冷静得要命。他盯着杯壁外凝结的水雾层,它们逐渐连成一大滴水珠,顺着外壁滑下来,直至将实木桌面濡湿出一小块黑色。


他想起来13年前。“Hank, I’m sorry for your loss. ”“We are all sorry for your son. ”“It must be hard for you to take this. ”迟疑的眼神。握着的手。见鬼的同情。是的,谢谢你来看我。我会挺过去的。谢谢你,我没事,我会好起来的。Fuck that,他想。没有过这种经历的人永远不可能理解,在死亡这件事上没人能站进别人的鞋*。时间永远不能治愈一切,它只能让伤口结上厚痂,然后再佐以日复一日的自欺欺人。



Hank无数次在恍惚间看到那双深棕色的眼睛——不是后来总是带着笑意的那种,而是最开始在那条巷子里第一次见面时的冷静得要命的眼神。当Connor把老左轮的金属枪口抵上自己的太阳穴,他究竟是以什么样的眼神、以什么样的心态扣下扳机?


他是在黑市上买到这把麦格农的。它是个真正的老家伙,在警局也没有登记,带着上个世纪的铜锈味儿,他一看到就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它,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也许他内心深处比自己想的要清楚多了。Cole死后他曾经无数次将左轮手枪的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次数多到这简直成了一种习惯——俄罗斯轮盘赌,让这个愚蠢透顶的游戏决定自己该不该活着,这简直再合适不过。可惜运气不太好,他仍然活着,一直活到现在,他甚至想过这枪究竟能不能杀掉任何人——


——事实证明它可以。那以匪夷所思的概率宽恕了DPD前副队长的老左轮,毫不犹豫地将子弹射进了小条子的脑袋。


简直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



Hank用力挥出最后一个直拳,指骨用力撞击在沙袋上将手上已经几乎烂透了的破布条上的血迹蹭上粗糙帆布,左手扶住右肩用力甩了甩,伸手把旁边还剩两口的黑羊拿起来一饮而尽。


今天是2032年10月5日,跟小条子相遇两周年。


他压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住这个傻透了的日子,但他的脑子显然不管他究竟怎么想——事实上他的脑子自作主张记住的东西比这多得多。比如他记得Connor去酒馆总是喝柠檬水,比如那缕总是不安分地垂在额前的头发,比如毫不自知地歪头的小动作,比如脖子后下方隐秘的黑痣,比如DPD年度新人破案率第一,比如总是向他眨眨右眼。这所有的细节像是某种强行硬件植入刻在他脑子里,他根本没办法不去想,哪怕这块记忆再也不会有新的内容添加了。


他已经死了,Hank Anderson,你要多久才能记住这点。


他用手扶着墙等因体力过度消耗而引起的喘气缓下来,把布条手套之类的玩意儿塞进包里甩到背后。


然后他听到了门口突如其来的人声。


“Hank. ”





*黑,真他妈黑啊:致敬《三体:黑暗森林》。

*人们太容易忘记死去的人:致敬舅局同人《A Steel Hand Inside of a Velvet Glove》。

*就让死人埋葬死人吧:即Let the dead bury their own dead,来源《路加福音 9:60》。

*本段英文来源《疑犯追踪》John Reese独白。

*木筏与溺水者:此比喻见第六章结尾。

*没人能站进别人的鞋:即stand in other’s shoes,谚语,意思是换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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